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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显示美国作家收入连续五年骤降,与亚马逊压低书价有关

美国作家协会(the Authors Guild)日前的一项大型调查显示,美国作家,尤其是那些正“濒临灭绝”的全职文学作家正在面临“一次史无前例的收入危机”。这项史上规模最大的收入调查,不仅涉及该协会成员,还包括其他14个作家组织。结果表明,2017年写作相关的中位收入大幅跌至6080美元(约合4760英镑),比2009年下降了42%,创下历史新低。


在此次收入危机中,文学小说类作家受到的冲击最为严重,他们近期的写作相关收入正大幅下滑,比2013年下降了43%。此外,图书类相关收入降幅更为惊人,在2017年已跌至3100美元,相比2009年的6250美元缩减了50%以上。在美国,一共有5027位作家为此次调查提供了帮助。


美国作家协会表示,文学作家的收入下降“会引发人们对美国文学未来的担忧,因为这些作品不仅具有教导和启发的作用,能够激发读者的共鸣,更有助于美国民众寻找自身定义,以及为世界如何看待美国提供一个窗口”。


美国作家协会主席詹姆斯·格雷克(James Gleick)表示:“如果让作家群体穷困潦倒,整个国家的读者也会陷入同样的境地。”副主席理查德·拉索(Richard Russo)补充说:“就在不久前,美国曾经有一段时期,许多才华横溢、满腔热情的作家只需专注于学习和创作,在以自己最擅长的手艺去谋生的同时,为美国社会的知识传播、文化及艺术做出巨大贡献。遗憾的是,对于大多数作家,尤其是那些职业生涯才刚刚起步的新人来说,情况早已今非昔比了。”


美国作家协会主席詹姆斯·格雷克 

作家斯蒂尔斯(TJ Stiles)认为:“贫穷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审查,因为创作是需要成本的。写作的过程需要大量资源支撑,进而产生机会成本。只有经济独立宽裕的人才能继续写作,这对囊中羞涩的作家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惩罚。”


此次调查还发现,即便那些自认为是全职作家的人,也不得不同时从事多份工作,才能挣到足够的钱来维持生计。2017年,仅有21%的全职作家完全依靠出版图书获得收入,而当作家需要把更多时间放在其他收入渠道上,便意味着文学作品的创作和出版频率将持续下降。


“由于作家必须在多份工作中来回奔波,他们需要花更长的时间来进行研究和写作,”美国作家协会表示,“作家的注意力会被其他事物所分散,并且只能利用空余时间来写作,这样一来,作品的质量便极有可能受到影响。”在协会看来,目前该行业毫无疑问正在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危机”。


不过,此次调查并非毫无亮点。报告也显示,在2013年至2017年间,自主出版作家在与图书相关的收入上增长了95%,这也使得他们成为了唯一收入增幅显著的作家群体。自2013年以来,自主出版作家的数量增长了72%。但该协会同时指出,2017年,自主出版作家的收入仍比传统出版业同行低了58%。


美国作家协会将此次危机归咎于“亚马逊在相关行业日益巩固的市场支配地位”,声称后者强迫出版商接受较低利润,并将损失转嫁给作者。与此同时,出版商对畅销书作家青睐有加,却不愿冒险推广新人;除此之外,高达25%的电子书版税率也是此次收入危机加剧的原因之一。


“亚马逊、谷歌、Facebook以及其他内容产业巨头不断压低图书价格,来降低内容分发成本,接着又从剩余利润中获得不公平的份额,”拉索说,“我们理解这些公司雷厉风行、打破常规的行事作风,但目前看来,这样的做法并不符合他们的自身利益。如果连最具才华的作家都无力负担创作,那谁来为他们生产内容呢?”


2018年,英国也在类似的调查中发现,自2005年以来该国职业作家的收入中值下降了42%,约为10500英镑,远低于15269英镑的最低收入标准。

纪念老彼得·勃鲁盖尔逝世450年,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举办展览

当我到达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Kunsthistorisches Museum),天开始下起小雪。相比于博物馆里的珍宝,雪花更能吸引孩子的注意。他们在台阶上兴奋地跑来跑去,一边大声喊着:“下雪啦!下雪啦!”一边朝那些撑伞的妇人做鬼脸。


我之所以来到维也纳,是为了老彼得·勃鲁盖尔(Pieter Bruegel the Elder)的第一场大规模专题展。老彼得·勃鲁盖尔是16世纪尼德兰最伟大的画家,他在艺术史上的地位,可媲美莎士比亚在文学史上的地位,而且,他也和莎士比亚一样有些神秘,难以捉摸:没有人知道勃鲁盖尔的出生时间,或是他出生在哪里(据推测,勃鲁盖尔或许出生在荷兰的布雷达地区,或是在比利时的安特卫普地区,时间约在1525年至1530年之间)。似乎也没有人能确切地拼写或念对他的名字,是Bruegel还是Brueghel?是Broy-gel还是Brew-gel?人们只知道,他在1552年至1554年间去过意大利,在安特卫普和布鲁塞尔工作过,他的妻子是他艺术导师的女儿,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之后没多久,勃鲁盖尔就去世了(莎士比亚出生之后的五年)。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更多关于他的信息能帮助我们去更好地理解他的作品。


如果让你用文字说明莎士比亚的伟大之处,你会怎么说呢?如果你只是介绍说莎士比亚作品主题深刻、故事恢弘,这样很容易就会演变成空洞的概括。你没能传达出莎士比亚戏剧情节的流畅和起伏,也没能展现出他作品中跳跃的生命力。最重要的是,你没能向世人揭示莎士比亚的语言魅力——它能冲击一个人的内心,瓦解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和观念。


这种情况放在勃鲁盖尔身上也是一样。你可以说,勃鲁盖尔之所以这么杰出,是因为他开创了一种全新的世俗化创作视角来描绘这个世界;是因为他极为擅长并进一步发展了通过宏大构图来表现壮观场景等等。但这些概括都忽略了他对日常生活细致而诙谐的体会和表达,也忽略了他通过作品将你带入纷繁多彩世界的非凡能力。更重要的是,它忽略了勃鲁盖尔通过色彩和线条给人所带来的超凡写实、身临其境的体验。


目前,勃鲁盖尔为人所知的最早作品创作于1557年。1569年,勃鲁盖尔去世,期间仅隔12年。这次举办的维也纳勃鲁盖尔专题展就是为了纪念勃鲁盖尔逝世450周年。


基于勃鲁盖尔在艺术界的地位,此次专题展是今年最为重大的艺术盛会。起初,盖蒂基金会(Getty Foundation)资助了一个关于勃鲁盖尔作品的研究和保护项目,该项目逐渐发展,最终促成了这次“一生一会”(Once in a lifetime)的展览。这也是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勃鲁盖尔专题展,集中展出了艺术家存世的40多张木板绘画作品中的四分之三,以及现存为数一半以上的素描和版画作品。


其实,之前也有过举办类似画展的尝试,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有成功。50年前,为了纪念勃鲁盖尔逝世400周年,人们就曾尝试举办一场专题展,但是收藏家都生怕这些画作会受到损坏,不愿意借出这些无价之宝,那次尝试以失败告终。唯一有可能完成这项挑战的也就只有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因为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勃鲁盖尔绘画收藏:勃鲁盖尔留存于世的约40幅木板油画作品中,有12幅都珍藏于此(这个数字一直在变化)。


在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的这些藏品当中,有3幅木板油画出自勃鲁盖尔《一年四季》组画,它们分别是《雪中猎人》(Hunters in the Snow)、《牧归》(The Return of the Herd)和《阴沉的天》(The Gloomy Day)。这组画共12幅,以季节为主题,篇幅巨大,是艺术史上的一个分水岭。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哪位画家以如此宏大的构图为背景来描绘人类活动,且成功地将景色和人物融合,并为一体。也许很难细说勃鲁盖尔的写实风格有多高超和独特,然而神韵自在一笔一画之间。


《雪中猎人》,创作于1565年,橡木板油画,现藏于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目前,这组画已知存世仅有5幅。除了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收藏的这3幅作品之外,此次画展还展出了《一年四季》组画中的另外一幅《割晒牧草》(Haymaking),现珍藏于布拉格的洛克维兹宫国家博物馆(Lobkowicz Palace)(另外一幅存世的作品《收割者》[The Harvesters]现收藏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他们担心作品在路途中受损,拒绝借出作品展出)。


《四季》组画显示出勃鲁盖尔对自然和人文观察的独特视角和高超把握,他画中的景观壮丽宏大,人类的活动和情感点缀其间。就好比在《雪中猎人》这幅画中,我们可以看到,作者从一个山坡俯瞰为视角,近处是疲惫的猎人打猎归来,猎狗们都耷拉着耳朵,毫无生气,可见这次打猎收获不多。而远处的村庄里,村民们对此一无所知,还有人在结冰的池塘上欢快地滑冰。看到这里,你突然一下子就能明白为什么勃鲁盖尔的作品在艺术史上会如此大受欢迎。


但是,勃鲁盖尔的作品并非全部都是关于壮丽的风景、耕作的田地和绚丽的乡村。勃鲁盖尔同时也是一位道德家,他从希罗尼穆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及其追随者们那里继承了表达恐怖、邪恶和人类堕落意向的绘画风格。其中,他的代表作有《死神的胜利》(The Triumph of Death,现藏于西班牙马德里的普拉多美术馆,并在此次维也纳画展中展出),描绘了一支由骷髅和死神组成的军队,将生灵赶到一个盒子状的死亡陷阱当中,四周到处都是斩首架、绞刑台、被摧毁的教堂和瘦弱的马匹,整幅画面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死神的胜利》,绘于1562年后,木板画,现藏于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除了这幅《死神的胜利》,勃鲁盖尔还创作了许多同类型的作品。这些作品提醒我们,博斯对勃鲁盖尔所产生的影响是根本性的。只不过,博斯的毁灭性视角着眼于物质世界的罪恶和堕落,对上帝和神祗充满敌意;而勃鲁盖尔的作品则有意将神放在一边,因为他的本意不在于宗教内容,而是基于世俗的理由来构思。


正因为如此,我们从《死神的胜利》中看到了勃鲁盖尔所传递的激进和反抗,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博斯的作品更加阴郁。因为勃鲁盖尔所描绘的不是神带给人类的惩罚,而是死亡,单纯的死亡,让人感到冰冷绝望的死亡,没有人能够逃避的死亡。


这是一幅多么可怕的现代景象。


此次勃鲁盖尔专题展之所以难得,就在于它集中了许多被收藏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作品,而且其中绝大部分作品都从未被外借。尤其令人感到欣慰的是,勃鲁盖尔创作的两个版本的《巴别塔》(The Tower of Babel)这次也得以重聚,一齐展出(事实上,勃鲁盖尔还创作了第3个版本,是创作于象牙之上的微型版画,现在已经遗失)。这两幅作品在构图和视角方面皆有不同,原本就收藏于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中的《巴别塔》,画作尺寸更大,而另一幅收藏于鹿特丹博伊曼斯·范伯宁恩美术馆(Museum Boijmans Van Beuningen)的《巴别塔》,虽然画作尺寸小,但是按照画中人物的比例推断,这一版本中的巴别塔的体积要大得多。


《巴别塔》,创作于1563年,橡木板油画,现藏于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



《巴别塔》,创作时间约在1565年之后,橡木板油画,现藏于鹿特丹博伊曼斯·范伯宁恩美术馆

《巴别塔》是勃鲁盖尔以圣经故事为题材所创作的系列作品之一,与众不同的是,勃鲁盖尔所描绘的旧约故事往往是处在上帝介入之前。从画面上看,这座巨塔的建造工程似乎进展得非常顺利,没有灾难降临的迹象,人们还不知道他们膨胀的野心即将受到上帝的谴责和惩罚,他们的共同语言被搅乱成多种语言,彼此不能沟通和理解,建塔的工程便无法再进行下去。


这幅画的背景中有一个小镇,是以安特卫普为原型,这不禁让人联想到,这幅画很有可能在当时被人们当做风俗画来理解,反映的是那个时代快速发展的欧洲城镇。然而这座巨塔的形象——就像当今全球工业的真实形象一样——却没有人真正理解。它展现的是人类力量的局限,正如策展人Sabine Pénot和Elke Oberthaler在宣传册上所写到的,它象征着“狂妄自大的消除剂”。


我很想听一听勃鲁盖尔那个时代的人对这幅画的评价。但是,我更想听一听当今那些正在征服世界的杰出的亿万富翁对这幅画的看法,他们当中正有一些人正忙于将自己的财富投入到太空旅行当中。


勃鲁盖尔有许多作品描绘的是圣经中的场景。但还是有很多人说他的作品带有“世俗化”的特色,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勃鲁盖尔在这一类作品中更倾向于展现的场景是忙碌的人类活动,而神是被排除在外的。重点在于人,而不是神。


《群像:繁忙图景》(Wimmelbilder, busy pictures)是勃鲁盖尔最杰出的大型绘画作品之一。画中的场景里刻画了数不清的人们正在忙活着各种各样的活动。然而,这种绘画风格不仅仅体现在他的大型画作中,在某些微型绘画作品当中同样可见。例如,《冬季里,贤士来访》(Adoration of the Magi in the Snow,现藏于瑞士的温特图尔)。这幅画是西方艺术史上最早描绘雪花飘落场景的作品,也是迄今为止这类作品当中的典范佳作。我到达维也纳的那个下午,天下起雪来,那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这幅画。那天博物馆里参观画展的人潮涌动,勃鲁盖尔的杰作如此令人震撼,让我完全忘记了飘雪带来的小小感动。直到第二天我又来到博物馆时,才又想起它来。


在圣经新约中,《三贤士来访》(Adorationof the Magi)讲述的是有关耶稣降生的故事,代表着神祗显现于世。但是在勃鲁盖尔作品的构图中,他把这个事件放在了一个角落中,一个破旧的屋顶下,一片黑暗里。与此同时,整个绘画场景的主体中,大雪纷飞,镇上的人们都急急忙忙地在做准备应对即将来临的暴风雪。他们拾柴生火,在结冰的溪水里打洞取水,匆忙地在街道上穿梭。这些忙碌的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耶稣降临人间,而且,如果暴风雪不停,耶稣可能很快就要被埋没起来。


《冬季里,贤士来访》,创作于1563年,木板画,现归瑞士的Oskar Reinhart am Romerholz博物馆收藏

这幅作品充满美感,令人心醉,但就在勃鲁盖尔完成这幅画作之后不久,“圣象破坏运动”(iconoclasm)的浪潮席卷了整个荷兰。教堂被洗劫,圣象被毁坏,这激发了信奉天主教的西班牙帝国的反击,进而引发了八十年战争。


约瑟夫·里奥·科尔纳(JosephLeo Koerner)表示,有时候,“圣像破坏运动”的参与者们会在圣象上涂抹大量的白色油漆以作破坏。而科尔纳的历史性洞察力让他得以将这个行为与勃鲁盖尔的作品关联了起来:因为在勃鲁盖尔的画作中,白雪掩盖了耶稣降临的启示,就仿佛是抹去了神的形象,这样一来,耶稣降临人间与其说是神圣的启示,它本身倒变得更像是一种对神圣的破坏:上帝将自己降格为一种被唾弃和亵渎的模糊形象。


勃鲁盖尔描绘的场景看上去单纯而天真,但是他那么擅长设置陷阱,他一定对这背后的一切含义所指非常清楚。科尔纳于2016年出版了《博斯与勃鲁盖尔:从战争画到日常生活》(Bosch and Bruegel: From Enemy Painting to Everyday Life)一书,如果你对这些艺术家感兴趣,这本书绝对值得一读。在书中,科尔纳写道:“在勃鲁盖尔笔下,当诸神出现之时,他们的出现正是为了消失。”


在我到达维也纳的第二天晚上,又下雪了。在大教堂的阴影下,享受假期外出购物的人们围聚在啤酒桶旁,就着栗子和切片香肠喝着热红酒。我置身于人群当中,就仿佛置身于勃鲁盖尔的写实画作中,梦幻而真实。

故宫缘何变得如此年轻?

“要让文物说话,让历史说话,让文化说话”,其最终的落脚点,都是千千万万今人与后人


我们“交给下一个600年”的是一堆冰冷的文物,还是一个涌动着鲜活生命力的文化存在?这是值得思考的重大问题


正在打造中的“数字故宫”,不仅注重博物馆与社会的融合,也把多学科的跨界融合、传统技艺和现代科技的跨界融合当作追求,塑造博物馆的新形态


一座宫、一群人、13491箱珍贵文物,为避战火辗转万里。离家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回家……


这个叫做《故宫回声》的真实故事,是故宫博物院新近推出的一部连环漫画作品,目标受众直指年轻一代。


近些年,“故宫年轻了”的印象深入人心。无论是火爆一时的综艺节目《国家宝藏》,还是深受年轻观众喜欢的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抑或是“故宫淘宝”上那些妙趣横生的文创产品、故宫微博上那些“萌萌哒”的“段子”……进入网络时代,故宫仿佛开始了“逆生长”,不断以新的方式,走进公众尤其是年轻人的生活。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博物院就是一所大学校”。古建筑群、院藏文物和专家学者的智力资源,是故宫博物院独具特色的资源。怎样让这些资源实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故宫给出的答案中,排在第一位的是“公众”。再珍稀的文物,也是为人而保存;再高深的学问,也是为人而研究。“要让文物说话,让历史说话,让文化说话”,其最终的落脚点,都是千千万万今人与后人。


正是抱持着这样的目的,故宫把目光更多地投向年轻一代。从“故宫萌物”系列文创产品,到人见人爱的“故宫猫保安”,再到各种令人忍俊不禁的《上新了·故宫》,紧扣年轻人的笑点泪点兴趣点,故宫告别了正襟危坐的形象,在撩拨时代心弦的过程中一点点走近年轻人,血脉筋骨也为之舒活。


“年轻人喜欢什么,我们就给他们献上什么”,故宫负责人这样分享“故宫正青春”的理念。但服务年轻人,绝不只是“老爷爷卖萌”。更深入研究他们的特点和需求,充分发挥互联网的社交互动功能,吸引青年一代参与到内容产业的生产中来,文博、文创事业才有了新的源头活水。前面谈到的动漫作品《故宫回声》就是这诸多尝试中的一种,它通过与互联网平台合作开展动漫创新大赛,面向年轻网民征集创意,把最具青年人特色的智慧纳入创作。这种模式更加符合互联网时代的社会特征,其传播效果自然也就事半功倍。


年龄的“跨界”填平文化的代沟,更多的跨界催生无数意外的惊喜。正在打造中的“数字故宫”,不仅注重博物馆与社会的融合,也把多学科的跨界融合、传统技艺和现代科技的跨界融合当作追求,塑造博物馆的新形态。一旦这些“完美碰撞”擦出火花,故宫就“活”了起来、“火”了起来,产生1+1远大于2的效果。许多人欣然看到,这种“故宫模式”近年来已经影响和带动了一大批国内文博机构,甚至在年轻一代中引发了报考故宫博物院以及大专院校文博专业的热潮……


明年,故宫将迎来自己的600岁生日。“把一个壮美的故宫完整地交给下一个600年”,是故宫孜孜以求的目标。我们“交给下一个600年”的是一堆冰冷的文物,还是一个涌动着鲜活生命力的文化存在?对于所有从事传统文化保护传承工作的人来说,这是值得思考的重大问题。


故宫的尝试给出了一个答案:作为一个“古物”,它实际上已经赢得了这个时代的热情接纳。然而600岁的故宫,既不是中华大地上最古老的宝藏,也绝不会是推陈出新者中的最后一个。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它所开启的一系列探索,将迎来更多跟进者和赶超者。

《哈利·波特》已完结12年,为何其周边依然层出不穷?

2001年11月,英国《Private Eye》杂志对《哈利·波特》系列小说改编的第一部电影《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引起的“波特热”进行了一番讽刺。该杂志捏造了一些荒诞的周边,颇带讽刺意味地对“哈利·波特土豆削皮器”“伏地魔带轮垃圾桶”“魁地奇图钉”这样的产品进行“推广”。


曾经的玩笑变成了事实。2018年,在逛Sainsbury's超市、Lakeland或WH Smith连锁店时,你都有可能碰到哈利·波特蛋杯和面包切片器组合(5英镑)。多个英国品牌推出了哈利·波特独家周边:Boots药妆推出了魔杖化妆刷(20英镑)和海德薇润唇膏(6英镑);Typo文具店推出了青绿色的魁地奇比赛大码拖鞋(15英镑);Primark商店的巨人海格圣诞装饰球(5英镑)是圣诞前夕该商店的主打商品。


可《哈利·波特》已完结12年,为何其周边依然层出不穷?


Boots的高级采购经理马克·海恩斯说:“哈利·波特受到很多顾客的喜爱,包括原著粉和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故事和电影的粉丝。”海恩斯还提到其化妆品周边“一度”只能出现在“心愿单”里,但由于《哈利·波特》系列作品“经久不衰”,该周边得以在去年推出。


当然,哈利·波特周边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玛莎百货早在本世纪初就推出了系列产品。但去年三月发生了变化,华纳兄弟发布新品牌WIZARDING WORLD™(魔法世界™)。这个品牌拿到了《哈利·波特》系列和J.K.罗琳新作《神奇动物》系列的授权,可以在这个新的保护伞下出售其周边产品(顺带一提,官方授权的变色伞价格是29.99英镑)。


官方批发商Cinereplicas的发言人说:“我们从顾客身上得知,他们不仅仅对《神奇动物》系列有旺盛的需求,而且对整个《哈利·波特》系列重新产生了兴趣。”Cinereplicas称曾经热衷于霍格沃茨围巾的顾客现在还想要“更多”,顾客群也非常“多样化”——巴黎高端百货老佛爷(Galeries Lafayette)最近就开设了哈利·波特主题快闪店。


Cinereplicas称:“随着哈利·波特世界回归,顾客追求的是‘施了魔法’的日用品:时尚的原版服饰、厨房用具、文具。”2018年,Cinereplicas推出了发饰、围脖和饼干模具——这些产品都很畅销。


《神奇动物》系列电影最后一部定档在2024年,魔法世界周边产品也随之不断推出。毋庸置疑,真正的伏地魔带轮垃圾桶很快就会面世。

飘浮在地球上空的艺术作品

与人类漫长的历史相比,外太空探索只是最近几十年发生的事情。但早在人类发射卫星之前,艺术家就已经想象过种种离开地球的方式。而今,国防开销和科技进步推动着太空科技的发展,但艺术家依然是人类征服未知过程中的催化剂,因为他们能够在未来发生之前想象未来。现在,艺术家也加入了太空竞赛,把太空当作展示艺术的平台。


艺术家内厄姆(Nahum)认为,宇宙并不是用来让我们征服的。在他看来,艺术家必须要加入到探索太空的对话中,否则人类(主要是有着资金充足的太空项目的富有大国)就会犯和过去一样的错误,再次建立起殖民帝国。谁拥有月球表面?谁拥有彗星?谁有权力开采上面的矿产和珍稀金属?内厄姆说,土地所有权和国界是我们文化的基础,但在离开地球后,这些都会引起问题。“如果艺术家能够提供完全不同的技巧和理解世界的方式,我们会让对话更加完整。”


2018年6月29日,经过多年努力,内厄姆的理想终于实现了。他通过以国际空间站为目的地的SpaceX猎鹰9火箭,将一个特殊的互动雕塑作品发射进轨道。在内厄姆的精心设计下,观众可以在地球上与国际空间站的雕塑进行互动,可以与太空拉近距离。


内厄姆的作品《The Contour of Presence》,由卡纳维拉尔角发射

宇宙能够成为艺术的空间吗?


内厄姆认为太空应该是文化的实验室。通过与国际空间站的雕塑互动,地球上的观众会觉得宇宙不再那么遥远。这个项目的主旨是呈现宇宙层面和地球层面上一切事物的联系,既要去解释人类看不见的未知,也要认识到这是我们存在的一部分。“有时候,我认为宇宙就是一块黑色的画布。”他说。


特雷弗·帕格伦(Trevor Paglen)、塔瓦雷斯·斯特拉坎(Tavares Strachan)和东信康仁(Azuma Makoto)等其他艺术家也有针对宇宙的项目。2018年12月3日,帕格伦与内华达美术馆合作的轨道反射器、斯特拉坎与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合作的“以诺”项目在几次失败后,终于成功发射到了太空,它们搭乘的也是SpaceX猎鹰9火箭。


特雷弗·帕格伦的雕塑作品

帕格伦的雕塑作品第一眼看上去和普通卫星无异,但实际上在它雅致的外表下潜藏着艺术家的野心抱负。这一项目引来了天文学家的抗议,因为高反射度的物体会影响科学观察。内厄姆驳斥了天文学家的抗议,不过这只是引起太空问题的项目之一——谁拥有太空的合法权力?谁拥有地外轨道的使用权?为什么科学家可以拥有无限的统治权,而艺术家或者其他任何人就不能对这个新战线拥有同等使用权呢?


斯特拉坎的空间雕塑和博物馆中见到的差不多,是第一任入选美国空间项目的非裔美国人小罗伯特·亨利·劳伦斯(Robert Henry Lawrence Jr)的半身像。劳伦斯在接受宇航员训练时坠机死亡,没有实现他进入太空的梦想,斯特拉坎希望通过雕塑的形式帮他实现这个梦想。内厄姆、帕格伦、斯特拉坎的空间雕塑作品是太空艺术的转折点,如今,三个艺术家设计的作品正绕着地球轨道环行。


劳伦斯的半身像正绕着地球旋转

帕格伦表示,他设计太空雕塑的目的是为了鼓励地球上那些受重力所困的人类,能够运用一种全新的视角去看待太空。“我对太空探索的兴趣在于,大多数时候,探索的主题仍然是地球。”内厄姆说。也就是说,虽然这些太空项目发射到了外太空,但它们的目的在于让人类更团结。几乎每一个卫星都是朝向地球的。事实上,发射进太空的第一个相机并没有拍摄其他星球的照片,而是拍摄了地球。未来,我们会说“我们是地球人”,移民和爱国主义将不复存在。在科学乃至科幻小说之外,艺术或许可以让我们找到探索太空的新方式,同时让我们了解人类的集体意识。


太空艺术:50年历史


内厄姆出生于墨西哥城,但在柏林工作,过去十年,太空探索既是他的工作主题,也是他的艺术追求。“作为艺术家,我们必须要对主题负责。”他说。在2015年墨西哥城举办的“重力”展览上,内厄姆和其他一小队艺术家去俄罗斯经历了地球上最接近零重力的地方,体验了失重飞行。失重飞行是宇航员训练和科研的一部分,可以提供短短30秒的接近零重力体验。内厄姆是首批在零重力环境下进行实验和创作的艺术家之一,这批作品以音频、视频和雕塑的形式在墨西哥城艺术宫展出。


内华达沙漠2540米以上的高空,飘浮的花朵开始破碎

2017年,东信康仁把艺术史中标准静物图的主题——花朵送到了大气层的边缘。他的作品并不是永久的,也正象征着宇宙中万物的脆弱和短暂——甚至连我们生存的地球也是如此。艺术家对太空的探索又一次对应着我们在地球上的生活。


东信康仁的创作方式是“自己动手”,他的作品并没有随火箭进入太空,而是借助巨大的气球飞到内华达沙漠2540米以上的高空。在零下60度的环境中,花朵开始破碎,落到地面上,就像是天女散花一样。影像是此次冒险的唯一证据,镜头记录下了地球与太空交界处的灰色地带。东信康仁名为“EXOBIOTANICA”的项目为太空探索提供了诗意,好像在说,只有伴随着美好的事物,我们才能更好地了解未知。


《地球之声》唱片

太空艺术的历史不止是过去短短几年,最著名的太空任务“旅行者1号”和“旅行者2号”就曾携带刻有艺术作品的两张金色光盘进入太空。它们于1977年被发射到太空,而今,两艘飞船在探索未知的过程中愈加深入,每一秒,它们都是距离地球最远的人造物体,且越来越远。2018年12月,“旅行者2号”离开了太阳系,距离地球的距离约有180亿公里,“旅行者1号”在2012年就已经离开了太阳系。两位“旅行者”展现了人类向外探索的决心,并传播了美与人类创造力的信息。每一张金色光盘储存着了传递给潜在外星文明的信息,里面包括照片、音乐和用各国语言录制的问候。


卡尔·萨根(Carl Sagan)完成了这项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策划了金色唱片中的内容,以反映整个人类文明。他称这张唱片为“全球最流行:宇宙那边的文明献给另一个文明的礼物”。接下来的四十年间,太空艺术没有巨大的发展。无论我们对太空进行的是艺术探索还是科学探索,最终都是在探索人类自己的灵魂和宇宙中万物的联系。

伍尔夫、纪伯伦等大量美国作家作品进入公版期,再创作的春天不远了吗?

自今年1月1日起,美国成千上万的文学作品即将进入公版领域(public domain),这意味着公众将不再受到版权限制,有权自由获取和使用这些图书。其中包括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诗歌《雪夜林边驻马》以及阿加莎·克里斯蒂和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作品。这也是时隔21年后,美国再次迎来大规模的作品进入公版领域。1998年,众多于1922年前创作的作品进入了公版领域。随后,在国会通过的《版权期限延长法案》(Sonny Bono Copyright Act) 规定下,个人创作者的版权期限增加20年,加之75年的版权保护期,总共可以持续95年。这也意味着,凡于1923年前创作的作品,都将在今年版权到期,不再受到版权法的保护。


杜克大学法学院公共领域中心(Center for the Public Domain)表示,公版领域的“干旱期”终于结束了。该中心同时强调,包括埃德加·赖斯·巴勒斯、纪伯伦、沃德豪斯、戴维·赫伯特·劳伦斯、伊迪丝·华顿和肯明思在内的许多文学大师的作品都将进入公版领域,免费为公众开放。不仅如此,此次版权到期还延伸到了图书以外的众多领域,包括大量电影、绘画以及音乐作品。


“公版领域已经沉寂了20年,如今终于迎来了解禁期。”中心负责人珍妮弗·詹金斯告诉史密森学会。据该机构预测,此次版权到期极有可能对文化和创作带来巨大的影响,因为“自人类进入数字时代以来,还从未有如此大规模的文学作品进入公版领域”。互联网档案馆(Internet Archive)创始人布鲁斯特·卡利对史密森学会表示:“这对这一代人是不公平的,在互联网上,20世纪的文学几乎就是一张白纸。”


此次版权到期意味着公众可以自行出版这些图书,比如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著作《高尔夫球场命案》或其他成千上万的文学作品。很快,我们便能够在互联网档案馆或谷歌图书网站上随意获取这些图书,并无需支付任何费用。作家可以从中获取灵感,创作全新的作品或续集;学生可以随意引用;制片人们也可以自由对其进行改编。


“目前我们还无法预测,人们究竟会怎样利用这些书籍,”在接受采访时,数字图书馆Hathi Trust执行董事迈克·弗洛夫表示,“这也是我们如此兴奋的原因。”

艺术家对月球背面的长久痴迷:从嫦娥四号落月谈起

我们将在月之暗面相会。”嫦娥四号月球探测器成功着陆,就要在遥远的月球背面展开未知的旅程,这句歌词拿来作为嫦娥四号团队的口号再适合不过了。不过,任何一个摇滚乐迷都会告诉你,这句话在45年前摇滚乐队Pink Floyd的单曲《Brain Damage》最后一个音符响起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永恒。这张专辑的专辑名《月之暗面》(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就取自这句歌词。“我们将在月之暗面相会”至今依然是流行文化中最经久不衰的一句话——往后的好几代人不断借用、重复这个梗,连小丑库斯提(《辛普森一家》中的角色)都有一张《月亮派暗面》(Dark Side of the Moonpie)专辑,不过已经找不着了。


不难理解艺术家们为何对月球的另一边这么着迷,它象征着未知、遥远和那些我们猜不透的东西,是隐喻的绝佳选择。对Pink Floyd来说,月亮的黑暗面也象征着人性的黑暗面,在这张专辑中,这支乐队另辟蹊径,深入流行音乐很少触碰的领域:精神疾病、死亡和二战创伤。这首歌的词曲都出自罗杰·沃特斯(Roger Waters)之手,正如他在1994年卡尔·达拉斯(Karl Dallas)的《迷墙上的砖》(Bricks in the Wall)中所说的那样:“‘我们将在月之暗面相会’这句歌词是我想对听众们说的话,意思就是,‘我明白你也有这些不好的冲动,因为我和你一样。而让我能够直接与你相连的方式之一,就是和你分享,我自己有时候也会感觉很糟糕。’”


Pink Floyd1994年卑诗体育馆演唱会现场

其他的音乐人则通过不同的视角来看这块月球最遥远的处女地。对英国民谣歌手文·加伯特(Vin Garbutt)来说,这个隐喻恰如其分地描述了1982年马岛海战的情形,在血腥的战争中,士兵们在寒冷的海面相继死去,“就如同在月之暗面。”说唱歌手李尔·韦恩(Lil Wayne)和妮琪·米娜(Nicki Mina)在2018年合作的单曲就浪漫的多了,地球世界末日将至,月球的另一面就成了一个避难所。韦恩要在月球的黑暗面与妮琪相见,他说,如果你在我之前先到达了那个安全的彼岸,“在尘埃中给我留个口信吧。”他还说,一到那儿就要带她去散散步,“当她还穿着拖鞋,”这时候你大可以猜测,这对热恋中的爱侣的逃离计划最终注定会流产,因为他们在技术上准备不足。


在音乐以外,月球遥远的另一边那绝对偏僻的属性已经成为了情节设置的一部分。在2012年的电影《钢铁苍穹》中,溃败的纳粹在二战后逃到了月球,建立军事基地,重振旗鼓,希望最终用太空战舰反攻地球。在杰德·默丘里奥(Jed Mercurio)2007年的小说《上升》(Ascent)中,一名苏联宇航员在一次秘密任务中在月球的另一边成功着陆,只不过这都是出于意外——他的飞船在途中发生了故障,于是他也就被孤零零地留在了那里。然而苏联方面对一切矢口否认。


太空入侵者。《钢铁苍穹》中绕轨道运行的齐柏林飞船

但对许多人来说,提到月球的黑暗面,他们还是只会想起Pink Floyd的1994年卑诗体育馆演唱会的现场。1月4日和5日,英国里莱斯特国家航天中心在帕特里克·摩尔爵士天文馆首次举办了两场灯光激光展,门票一售而空。这个展出将那场演出和1968年阿波罗8号载人绕月任务结合在一起,执行这次任务的飞行员也成了第一批看到月球另一边的人类。


“虽然Pink Floyd以《月之暗面》的暗语而疯狂,而不是指实际的宇宙天体,但从他们的作品中,我们还是可以看出这支乐队和阿波罗太空计划的诸多联系,”英国航天中心天文馆的协调员兼科教解说员乔希·巴克尔(Josh Barker)回顾说,“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些令人怀念的日子里,这个现场功不可没。他们创造出前所未有的音乐,捕捉到了那种积极主义和自由的精神,而那也是当时整个时代的特别之处。”


嫦娥四号着陆和英国航天中心灯光展的时间恰好都在4日,这也许是巧合,但无论如何,二者都巧妙地展现了月球遥远的另一边多么让科学家和艺术家心醉神迷。


让我们先回到现实,可以肯定的是,嫦娥四号团队在任务启动时并没有提到Pink Floyd的歌词,并不是因为他们更喜欢King Crimson,而是因为从科学上讲,这句话是不准确的。嫦娥四号登陆的,并不是月球的“黑暗面”,而是它遥远的另一边,二者有着显著的区别。地球的每一面都接受着近乎等量的太阳光照,只不过人类只能看到它的其中一面。当然,Pink Floyd也不否认这一点。仔细听,当这张专辑高潮褪去,只留心跳砰砰,这时阿比路录音棚的门房格里·奥德里利斯科尔(Gerry O'Driscol)说:“并没有什么月球的黑面这种东西。事实上,整个月球都是黑暗的。”